故乡

腊月20晚，接到堂弟电话，哭着说明叔没了。

我印象中，明叔还很年轻，好像才50多岁。
我出生的时候，他在隔壁问我爸，生了吗？我爸说，生了！儿子！
明叔，太好了，我去放鞭炮了！

明叔早年卫校毕业，在村里开了一个小诊所。后来，他不干了。
我娘说，因为明叔经常喝酒，谁叫喝酒都去，热闹脾气。 病人经常找不到他。耽误事。
他也怕给人治坏了，没有忌酒，忌了医生。

我看了飞机票，现在是春运，我买了深圳到大兴机场的票。

两盟兄弟北京机场车接我到了县城的家，

我也没经历过， 盟兄弟说，进屋看见棺材要哭。哭一会有人，就会有人拉你，别第一下拉你就起来。

下午下了飞机没感觉冷。
晚上到了村里，才觉得北方真的冷。

进屋后，看见明叔的遗照，还是那么真实，眼泪不由的往下流下来。
我跪在地上哭了起来，中间其实偷看了几眼明叔。
叔啊…叔呀…
我被拉了下，又被拉了下，再被拉了下…

行了大哥，别哭了，起来吧，坐那边踏实下。

深圳回来了……

晚上了，屋里也没外人。起来吧

我起身后，找了个角落蹲下，先看看电水晶棺材，又看了看周围坐着、蹲着、躺着的我的那些堂兄弟们…还有少数几个不认识的亲戚…

一会儿，一个堂哥从保定回来，他进来，在水晶棺材上一趴，叔呀…

我恍然发现，我应该趴在棺材上，不该跪地上。
无所谓了，我是真伤心。以至于，我哭的时候，眼镜都掉地上了。

沉默，沉默…

有个发小过来给我发了根烟，我接了过来。

问我，坐飞机回来的？ 哪下的？…
我小声说，大兴…


村忙活人都走了，明叔的女婿给我们孝子们叫来了烤全羊，又买的烟和一些零食。

一开始以为，烤全羊是事上的。 后来，我弟说，这几年我们这边都这样，女婿或者姨们晚上给守灵的孝子们弄些饭（其实，是酒菜）。

简单吃过，我在这守了一宿。

堂哥问我，回去睡觉吧，休息休息！
我说，不回，我就在这了，守灵。
堂哥说，回去吧，家里没暖气吗？
我，…
我没有说话。

我想，我的父母都在我县城的房子住，村里的房好几年没人长住了，确实没暖气。但是，我确实想在这守灵。显着好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