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惑之年的碎碎念
而且我渐渐发现,进入不惑之后,当亲人小聚时,不管你愿不愿意,灌进耳膜的,往往是已亡人的旧事,或者在世亲人的健康状况,——种种原因,我管堂姐夫不叫“姐夫”,却管他叫“哥”;我那古稀之年的“哥”,饭量极小,可与猫食一比,我那赤乡村医生出身的老父亲便建议他去看医生…
——就这样,他们的话题转向了健康问题,——我那花甲之年的老母亲,也因为血糖略高而不得不控制水果的摄入量…
亲人的离世,家人的健康,工作,生活,生养自己的人以及自己生养的人的日常琐事…这些,就是进入不惑之年的人即将面对的、或者或多或少正在面对的种种了!
大爷爷只有我堂伯父这一个儿子,几个女儿远嫁(堂姑离得稍微近点),而堂伯母只生下了五朵金花,膝下无子,因此,自打堂伯父和堂伯母先后离世,他们家那族系,便只有现在这个堂姐跟我们走动得最勤了!——上一次见到堂姐,还是去年的父亲节。朋友带着去坂田看房时,我忽然想起来堂姐在坂田,一通电话后,堂姐盛情邀请我带着老父亲去她家…就这样,我领着老父亲和孩子,探访了堂姐家…而今天,堂姐他们的到来,也让我突然多了几抹伤感:父亲那一辈的亲人,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老去——他们,已是被时代抛弃、退出生活舞台的老头儿老太太了;我们这一辈,已成长为家族和家庭的中流砥柱,虽然,在父母面前,我一直自以为自己还年轻,甚至,还稚嫩,还没真正长大,而父母他们才是大人…可是呵,时光已经摧残了他们壮年的身躯,偷走了他们中年的容颜,改变了他们四肢的灵活度和柔韧度,只留给他们龙钟又蹒跚的身姿…
以后的岁月里,家族这些本就聚少离多、分散各处的亲人们,大概率是见一面少一面了——谁说不是呢,流光暗换,时间老人早已把我父母、我堂姐他们作为家族主角的角色悄悄替换下,且不容分说地把我们、我侄儿们(堂姐的儿子)推到了舞台上——是的,不知不觉间,在生活的主场上,我们早已唱了不知多少回主角了!若不是家族中有什么重大事件发生,老人们自然是极难得碰头的…
也许是亲人相见的喜悦,冲淡了话题自带的伤感,——在老父亲老母亲的极力挽留和我的坚持下,堂姐老两口同意留下来晚餐…我自是欣喜不已,留下四个老人在客厅话家常,钻进厨房忙活开了——什么星辰大海,什么诗和远方,在难得一见的亲人和日渐老去的家人面前,算得了什么!